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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司机到了。

    “老毕在吗？”

    他仿若未闻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起身：“我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陈野渡，你喝不喝桂茶。”

    她接得很快。

    “是非卖品。”说来也挺好笑，老毕说，“来买相机镜头的是个小姑娘，挺诚心的，在我店里磨了一个多小时，又是抹桌子又是扫地，一口一个好伯伯，我实在没忍心。”

    外边风很大，刮着玻璃呼呼作响，是寒冬来了，屋里亮着暖色的壁灯，这种天气最适合煮茶。

    “陈野渡，你喜欢甜的桂茶还是咸的桂茶？”

    店里有一面墙，墙上挂了很多老照片，有些已经泛黄。

    景召笑他：“你什么时候心这么软了？”

    老毕的时间照相馆里有一项终生福利，凡是他拍过的客人每年都可以免费来拍一张照片，但时间必须是同月同日。他有很多这样的老客人，墙上的照片里，三十多岁的青年慢慢白了头、驼了背。

    前方疾速行驶的私家车突然急刹车，停在了离秦响一米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陈先生。”

    还有人在等他。

    袋子里的东西都滚了出来，除了枕头，还有一双她自己做的拖鞋、一个装了钱的白信封。

    陈野渡握紧拳头，冷汗淋漓。

    白信封里装着厚厚一叠纸币，她穿着薄薄的旧袄，袖口已经洗得发白。

    秦响从来不叫他哥哥，陈野渡也从来没把她当成妹妹。她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，怯怯地、安静地。

    他这些毛病，一遇到秦响，全部都会加剧，所以他总是对她很凶、对她很坏，但她还是每次都来，带她认为最好的东西来看他。

    “陈野渡，院子里的桂可以摘吗？”

    他从照相馆出来，脚步很慢，低着头在打商领领的电话。

    九点五十六分，京北门。

    “4392的镜头。”

    景召说：“来问你要件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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